曾经我也想要断一场是非对错 却无解

[佐鼬]今夜你在何处入睡




烟烫了手指。回过神狼狈掸落一襟的灰。
卡卡西老师,你有在听吗?

……啊,抱歉。


办公室没开暖气大抵是供暖系统出了问题,十一月的夜晚着实冷得人站不住脚,七代目坐在火影席上双手交握撑着额头看我。十年并不算太长。他身后那面巨大玻璃墙外的世界变了模样,如今的鸣人即使坐在一乐面馆,也不会大吼大叫着再来一碗。

当前我引以为傲的学生面色灰暗,比上一次见他更甚,看得出来他正试图摆出轻松笑脸,效果太糟,实在是难堪啊。我无所适从地抓了抓头发,没什么可表达的,只好又说声抱歉。


退出火影办公室后我一路在想,为什么非得是我,去做这件事。
宇智波佐助要耍疯要找死,除了他哥谁能拦得住。连鸣人都犹豫着不愿出面的事,我又能去做些什么。
走到给出的地址,远远就看到门口站了四个熟悉的身影,所以说我也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了。
小樱和我打声招呼,我问她佐助呢,她指指屋里,摇摇头说他们不敢进去。
那个叫香燐的红头发姑娘一直面对门站着,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四分之三的脸,我看不清她的表情。
好在夜色朦胧谁都不必过于坦诚。
我说你们都回去吧,别再这干站着吹冷风,我负责把佐助送回家,放心就是。
话说归说,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。直到目送他们四个人离开,我才推门而入。 


看起来,也没有大家想的多糟糕。场面很和谐,没有摔碎的瓶瓶罐罐,也没有耍疯的醉鬼。
佐助一个人坐在馆子最角落,安安静静半靠在墙上,只顾看窗外,不知道他看向何方。走近了我发现他脖子到耳根都是红的,喝得不少。和他哥不一样,鼬只会越喝越惨白,看似很难撂倒实则不胜酒力,在暗部那段时间的庆功宴上总有人频频来向他敬酒,心思显而易见,谁都想看这位清冷出众长了张秀气脸的宇智波大少爷被灌醉的好戏,事与愿违,鼬面不改色沉着应对,礼貌碰杯一饮而尽,从不拖泥带水。大伙扫了兴致便知难而退,待所有人离席后,他叫我卡卡西队长,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倒了下去,倏然不省人事。 


佐助是很少喝酒的,和我们在一起没有应酬的必要,总是冷着脸嘲讽我们无趣,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无趣,从扫兴的角度来说,兄弟两异曲同工。一样是宇智波式傲慢,鼬的傲,傲在骨子里,那种从小卓尔不群的气质不是温良谦卑之态所能掩盖的,而佐助则是从骨子里傲到皮相上,越发英气的眉峰和上翘的发尾与他的性格如出一辙。一个高山流水,一个飞扬跋扈。所有人打赌以他们的性子生活在一起,兄弟关系必定是相看两厌。然后所有人都赔得血本无归。
不可说。

-


佐助像是没看到我,照旧看窗外,我也朝那个方向看了看,没看到有人。潜意识里是想看到谁的。

呦。卡卡西。

他突然招呼吓我一跳。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。为掩饰不安只好盘腿坐到他对面,问要不要和我喝一杯。
说完我就后悔,鸣人可不是派我来和他继续喝的。
佐助摇了摇头,我松口气。但并不觉得轻松。
他说,你看,我已经很醉了,不能再喝了,再喝,就认不得回去的路了。
他这么说着,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分理智,这让我确信他是真的醉了。
鼬很反感凌晨晚归,每次聚会佐助都会提早回家,犬冢牙不怕死地说鼬调教有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,佐助便如他所愿赐上一肘,命中要害,牙躺了整整半个月。

有次佐助心情好喝多了,醉得口齿不清摇摇欲坠还不忘让我赶紧把他抬回去,路上一直吐,还扯着我的领口吐,吐得天昏地暗,我手脚并用花了两小时才把他扛到家,搞得我比他更狼狈,鼬觉得抱歉就让我换洗衣服留了宿。半夜被咳嗽声吵醒,鼬的老毛病,犹豫着要不要去给他送杯水的档口,听到佐助房门开合,方才还烂醉如泥的人居然这时候还能起身去关心别人,隔壁房里的兄弟轻声交谈了几句,听不清具体内容,之后鼬就不咳了,有窸窣的布料声,磕碰声,像是谁撞了地板。那晚佐助进入鼬的房就没再出来。

-

我想起来自己得送他回去,已经是凌晨,不能让他这样子再待下去。
可他过于平静,平静得让人害怕,我倒是希望他像个疯子似的摔砸踢打,逮着人就损,把我从头损到脚也行,掐我软肋也行,我希望他发泄,他应该发泄的,因为我也想这么做,想二话不说陪他打上一架,打到双方都累了,再搀扶着回去,他如果还不冷静,我可以把他绑回去,大不了被鼬数落一番,不论怎么做都好过于现在这样,现在这样……

如果是鼬的话,他会怎么做?
而我忘了,这个命题是不成立的。 


-

上一次见到鼬,也是在宇智波老宅里,上门拜访兄弟二人结果佐助不在,鼬摆了茶在缘侧与我闲谈,其实我和他没啥能聊,但也不至于气氛尴尬,暗部合作期间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。那会儿只觉得这男孩的睫毛生得可真长,留着长发像个冷面丫头,结果动起手来那可真教人另眼相看,细胳膊轻松一倒就能致残,当时某位同僚灰着脸喃喃道只可远观,不可亵玩,我说你怎么他了,好好活着别玩火。

而现在,鼬身高拔长骨节分明,肩虽不够宽撑不起袍子,比起年少的清纯扮相,现在却多了分无声无息的蛊惑,他睫毛一眨微微颔首,仿佛就有水要滴落,滑进你心坎里。
佐助回来的时候在院子里卸下斗篷,午后阳光下扬起了尘埃,他看我一眼勾着嘴角说老头你怎么又来打扰我哥,言罢将手上的纸袋放到鼬怀里称顺路买的,然后又说我先去洗澡换身衣服便进了屋。 

我看到鼬眼里的温柔,调侃道真羡慕你们兄弟,漫漫人生长路有个伴可真好。
鼬咳了两声裹紧身上的袍子,风把他的鬓发吹散,长久沉默后他开口问我,卡卡西,佐助和鸣人现在还像小时候那么要好吗?

我说鸣人现在忙,而佐助自己也不愿摄政宁愿多点时间陪你。

那你呢?鼬问,你和佐助还常联系吗?
我说我哪敢整天没事骚扰他,他这些年是越来越不和大伙来往了。 

小樱和香燐她们还喜欢着佐助吗? 

你问这些干什么,想知道直接问你弟去。

卡卡西…
嗯?
你应该多联系佐助的。
为什么?
…我也不知道,但我认为应该如此。

我想问鼬到底是什么意思,结果听到佐助叫哥,帮我把毛巾拿来。鼬应了句来了便起身进了屋。

-

酒馆已经过了打烊的点,但并没有人来逐客,想必老板已经尝试过并放弃了。我不知道佐助有没有为难人家,看他现在的样子,也不像会闹事。

我终于鼓足勇气问他,鼬现在在哪,在家吗?

他点了点头,又摇摇头。

还是那样平静,还是那样看着窗外,那里什么也没有。
我觉得冷,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,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,奔入夜色。

我做不到。
真的做不到。

鼬,我该如何是好。





end.





啊,大概写得很难懂… 

今夜你在何处入睡,

是对兄弟两个人说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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